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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码头整点薯条

【簇邪】能不能给我一支烟的时间

把原著重新捡起来看了,可能有些地方记岔,是个“假如是黎簇把吴邪带出古潼京并在一个小镇落脚疗伤”的速食短打,黎簇视角,网剧背景

ooc 慎入 勿上升



【簇邪】能不能给我一支烟的时间



傍晚我蹲在楼下抽烟的时候各色人经过,旁边早餐店的丫头在摆夜宵摊的桌子,她比我忙,夜宵档口要开到半夜三点。她说,小老板很得闲呀。

我把烟碾了。“出来透透气。”

“那位关先生呢?”

“睡觉。”

我每天和丫头扯闲篇的时间很多,因为吴邪受伤还没有好,我和他暂时落脚在这个有点像是个安全屋的地方。小城镇的一栋待拆迁居民楼。

我穷极无聊,充满哲思地问丫头:“你每天都做什么?”

丫头说,睇档口啊,搵钱啊,做肠粉啊。

不想做别的事?

丫头说,小老板,不要拿我开涮。

我仍在哲思。在我还快乐地维持校园生活之时,数学课上看小说,小说讲胡适留学写日记,7月4日,新开这本日记,也为了督促自己下个学期多下些苦功。先要读完手边的莎士比亚的《亨利八世》。

7月13日 打牌。

7月14日 打牌。

7月15日 打牌。

这是近代人,还算有事可做;语文课教边塞诗,古代人也挺无聊,新妇等郎君等成老妪,不做什么事,就在那满怀深情地等。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这世界上有什么感情值得等到老死,反正我不知道。我有大把的时间花不完,等吴邪都等得烦,这个奸商怎么还不醒。当然我转念又一想有点不对,为什么要用新妇作比喻,哎哟我操娘希匹。

 

 

 

 

其实在学校也挺无聊的,一潭死水地瞎混。由于懒得构思具体情境,所以在我的想象中,打破这一潭死水的方式主要靠外力。某年某月某天,一颗陨石砸中地球。我不负责陨石,也不负责地球,只是到处溜溜达达捡瓶盖的一个路人甲。

在发现我爹跑路并且徒手拆开二十多箱干尸湿尸以前,我不觉得自己是个热爱冒险的——就是传统的热爱冒险的那一款小毛孩。

如果没遇上吴邪我还是个蔫不拉几的复读生,每天算三角函数,可能撑死上个三本,天天逃课打机谈恋爱,毕业了工作结婚,挤地铁上班下班,往马桶盖里藏私房钱。这么想其实也不是特别差劲的生活,人在一潭死水里呢就想着跳出来,跳到一口煎锅里,又觉得一潭死水其实也不赖。吴邪这个管杀不管埋的混蛋。

唉,我每天都要换着花样骂吴邪,这个奸商,这个混蛋,这个虚伪的成年人,这个黑心的古董贩子。

他是那种做什么事都很胸有成竹的人,偶尔上头了恶向胆边生。我爸以前跟我说会咬人的狗不叫,吴邪这种人把遵纪守法好公民挂嘴边,狠劲儿出来了看得人那才叫瘆得慌,亲妈都拉不回来的那种。图什么呢?我看他家大业大身边人也一个比一个牛逼,他铆足了一口气,跟谁较劲呢。

不是说我作为一个人质没有被绑的自觉,但是时间久了会有一点想象。比如说想象里吴邪不应该拿枪顶着我脑袋,他应该乐呵呵地找个小山村钓一钓鱼泡一泡脚,这是很符合他的事,拿枪也符合,但没那么符合。不知道为什么。这个想象一旦展开便一发不可收拾,夜里我总是梦到他和几个在一个影影绰绰的小村落里泡脚喝茶,宛如一尊趺坐在水中的弥勒佛。

但是梦里是找不见我的。我变作了一个模糊的影子,趔趄着向前走去。那个村落漫长地下着雨,一道雨帘将我和里面的人分开。我用力拨开那道雨帘,窥见吴邪身上的一角。眼睛,鼻梁,头发里露出的一点耳廓,他的头发被雨雾洗得柔黑。然后我的视线又被无尽的绵雨遮挡了。梦里我是发不出声音的。我在这一边听到那一边的声音,吴邪絮絮地说了什么,很热闹的。这个梦境的规则是只要吴邪发现了雨帘另一边的我,我就能开口,亲亲热热地和他坐到一起去。但是他始终没有这样做。我无声地喊他,他抬头说说话,抽一支烟,笑了一笑,是那种很懒散很放松的笑容。然后他定定地看着那道天杀的雨帘,十分的若有所思。我想他大概是不会再想起我了。

我开始有一点觉得,如果把吴邪比作一间银行(没有物化吴邪的意思),那么我应该往里面存一点恩惠。我开了一个户头,记道,某年某月某日,黎簇,一位无辜清纯的高中生,惨被一神秘男子吴邪手下的恶徒割背几百道;又一月,黎簇,一位英勇的、无任何外科常识的长工,以德报怨,为地主老财吴邪做了一场完美的手术,拯救了他的性命。黎簇是如此的活学妙用、举一反三、以一当十,吴邪以后必然还有很多要仰仗他的地方。

所以我说吴邪有难黎簇点赞,他来找我必然有需要我的时候,这种时候只会越来越多,如果他找我没有什么事只是喝茶聊天欺负小孩,那离他人间蒸发估计也不远。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来维系着。

在古潼京的时候吴邪说我和他年轻时很像,他说这话时,其实看起来不是很欠揍。眼尾弯弯的,侧着一张脸,线条很柔和,有一种说不出的、让人有那么点心猿意马的好看。其实还有点温柔。

他这么说,我是蛮喜欢的。像不像还是见仁见智吧。十七岁的黎簇已经一脚踏进违法犯罪分子集中营了,二十郎当岁的吴邪呢?可能还在建筑学院把妹。

我是说,如果吴邪曾经有过一段被人牵着鼻子走、被兜头套进一个局里的悲惨岁月,我不会的(呃,以后不会)。我和他并不很像。一个比喻,如果有人告诉我俩面前有个洞,里面是我要的答案,高中生黎簇肯定比大学生吴邪先一步跳下去。跳下去再说。

这一点吴邪也知道,就像收到干尸后那个犹豫不决的报警电话,吴邪知道我不会报警。我会选择脱离一潭死水,一脚跨进雷池。我的一部分追逐着冒险,督促我入局。这笔账算在吴邪头上,我没有选择权,但大家心意暗合。

但现在,唉,如果有人告诉我面前有个洞,我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。就在刚才,我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——是啊我冲下来的,和楼下肠粉小妹探讨人生,将脑子里的回忆伤春悲秋分析一番,理清楚了我的逻辑。我的结论是,因为窗帘。那个暗无天日又狭小的出租房,我应该杀死窗帘。

这个案发现场是这样的:我必须要照顾吴邪,而他是个最近一直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病患。他常年思虑,梦也做得十分隐忍。

房间里面有一扇窗,我忘了拉上窗帘。以下内容我必须要诗意地形容,诗意是恶果的开端。那些光——金色的、橘黄的霞光,绒绒地将吴邪眉骨、鼻梁到嘴唇一线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,他的半边侧脸融化在灿烂的光晕里,显得十分宁静而柔和。这个时候可以窥见一点他年轻时的影子,那个胖子说过两句脍炙人口的酸诗,小郎君之流,神态具现,说得居然有点对。在沙漠的时候,我一直试图对吴邪的外貌审出个美丑,后来发现因为一开始过于负面的初见印象,这很难办到。于是我总是想找机会凑近看一看,比如这时候。这时候我可以细细地从眉毛看到眼睛,从眼睛看到嘴唇,把他扒光了拍裸照都行。吴邪十级学者黎簇,这两天内可以将他的每一个毛孔、每一道皱纹都分析得透彻十足。

我的脸靠近他的头,将要覆盖上去了——他的睫毛很细微地颤动着,又像是我本人在发抖。那些很灿烂的光如丝如雾,从我们之间穿梭萦绕。此刻的夕阳必然璀璨如熔金,落在了屋顶,包裹这个临时的浪漫之地,如一片羽毛般将狭小的空间托起。嘴唇将要贴上去的那一刻前,我的内心澄澈安宁不亚于信徒祷告。然后我磕到了他的头。

然后吴邪睁开眼睛。

他醒了。

我先是尝试以“你……”开头,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,然后我又尝试说出“我……”,同样不能占理。整个画面太惊悚了,我还看见吴邪很慢地眨了眨眼睛,好像时间在他初醒时流动得慢一些,我想,要不我还是溜吧。

然后我夺门而出,到楼下颤颤巍巍点燃了一支烟。

一支烟的时间我思虑良多,虽未办成事但宛若事后。其间胖子找到了这间小破楼,上楼的时候用眼神示意我,不懂我丧家之犬般地坐在这里有什么特殊意义。

我思虑完了,颠三倒四地从楼下买了一袋子冰啤,用红色塑料袋装着提上楼。楼道密密麻麻贴满小额贷款的广告,一只蜘蛛安然自得地端坐在结网之中。一位热心的邻居大妈与我擦肩而过,噢哟,小黎,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。能有什么事呢,两天以前我站在这里,少年不识愁滋味,爱上层楼。你现在看我站在这里,天凉好个秋。

楼层的消音是很差的,这两天半夜十点,楼上那对小夫妻准时做爱。我上楼的时候吴邪房里说话声停了,我把门打开,里面胖子用很揶揄的眼神看着我。

吴邪已经收拾齐整,看上去完全健康可靠。他也看了看我,问我,准备好了吗?

我说准备好了吗,听起来怎么跟入团仪式似的。说这话的时候我伸手摸了摸嘴唇,老天爷啊我都没亲上摸什么嘴唇。可是吴邪和胖子已经看见了。

我没有话可以和他顶嘴了。但我和吴邪都知道,我的意思是——我还能有什么意思,就这样呗。



FIN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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